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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普】穿到古代去防疫?

*大概是在讲中世纪欧洲与古代中国的一些防疫措施。

*是给朋友学校社团的公众号的约稿,禁止一切行为的转载与二传。

*配图版是v信哦 ←如果可以的话点个在看!蟹蟹!


这段时间赋闲在家,父亲问我:“古今中外,如果能穿越,你最想去哪个时候,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他又被哪本小说还是哪部剧勾起了兴趣,只单纯表达了对穿越一事的无情拒绝。只拿疫情举例,古代大规模疫情发生的频率基本处于每3-5年一次,这可了得?遑论当时政府的疫情管控措施不比今日。

提到瘟疫,其实多数人第一反应应当是欧洲中世纪的鼠疫,更有名的叫法,即“黑死病”(The Black Death)。这种从大草原逐渐蔓延全球的可怕疫病我并不欲从生物医学的方面多加阐述,只在当时欧洲教会与贵族的条令稍加介绍。

大瘟疫的爆发时间是1347年。当时的欧洲,除了位于意大利半岛的几个合众国与当今荷兰和比利时所在的弗兰德城邦,基本都处于各种的争端与战乱之中,因而没有人在意处于热那亚共和国的小城卡发(Caffa)正在发生的地狱景象:鼠疫杆菌附着在毛毯上被轮船送到了这个处于黑海的商业殖民地,很快,尸体的数量逐渐超过了活人,发烂的骨肉被推到海里,港口废弃。

卡发城的疫病如今被认为是这场时长五年的欧洲大瘟疫的噩梦伊始。病菌随着秋天大量繁殖的鼠类很快侵占了热那亚和威尼斯,然后是整个意大利,接下来席卷欧洲。当时欧洲权力巅峰站着克莱门斯六世教皇,相比神职和人民,他可能更信仰金钱;加上当时西方医生那些稀奇古怪的治病理论与方法,黑色死神的阴影在欧洲上空常驻不散。

这是欧洲鼠疫的开端。教员的渎职让宗教大受打击,间接引起了后期的文艺复兴运动——这些都是后话。此后,每隔几年,鼠疫总是会回到欧洲再行屠杀。

我们可以看看当时一些手段,放到今天可以被称为不可思议与骇人听闻:

1.大量屠杀猫和狗。

这是一条1655年在伦敦颁布的条款。鼠疫是由老鼠身上的鼠蚤进行传播,捕食老鼠的猫与狗身上难免沾染跳蚤,在当时便被视为了疫病传染源。这种措施并不能遏制鼠疫,疫病的传染反而因为老鼠天敌的减少蔓延地更加迅速;到了后期,甚至一些豢养或是接触猫狗的儿童都遭到了迫害。

2.禁止洗澡。

忠告由1348巴黎大学的医生提出,因为认为洗澡会使毛孔扩张,导致病菌更容易进入。

3.在瘟疫发生区还有人居住的家庭门口刷上标志,禁止所有人出门。会在门口放置药品和食物,派老妇人或者挖墓人来每天察看是否有死者。

苏格兰甚至颁布过一条若有人违规出门,会将人在家门口绞死的条令。隔离是有成效的,但在1348年的佛罗伦萨或是1665年的伦敦,都出现过挖墓人和老妇人抢劫死者钱财、将奄奄一息的患者勒毙的惨案。

4.患者的所有贴身物品都将被付之一炬。

这是英国伊丽莎白女王的命令,确实卓有成效,因为藏在患者衣服里的跳蚤也被烧死了。然而1899年时夏威夷实行了连房屋都要烧毁的政策,一家点火之后火势失控,烧毁了五千多家房屋。

5.放血治疗疫病。

中世纪西方医生拥有极其大无畏的尝试精神,当时流行观点是疫病藏在血里,所以无论是鼠疫,还是霍乱、天花,他们都用放血来治疗。然而这不过是最简单温和的一种方式,有些方法过于残忍,不予赘述。SCP基金会中饱受关注的鸟嘴医生也来源于瘟疫医生,若还有机会,再行详谈。

相比之下,虽然我们在初高中总得学上好几年的中国历史,对于疫病相关却知之甚少;有些感兴趣的朋友可能会知道清朝的天花,毕竟康熙“麻子皇帝”的绰号还是流传较广的。人们可能不太知晓黄巾军起义的原因也有对鼠疫的恐惧,华佗、张仲景治愈的伤寒中应当含有不少鼠疫、天花与登革热的病例。

疫病对古代中国的打击并没有像中世纪欧洲那样刻骨铭心,除却中国人喜好喝热水外(多喝热水确实有很好的预防效果,你妈诚不欺你),中国古代政府确实有不少功劳。

首先是预防措施。禁止大肆烧荒、竭泽而渔,保护自然环境;从秦汉开始就有城市中处理垃圾的相关法规,唐朝开始城市绿化,到宋代开始注意牢狱里的卫生,保持人员聚集地区的清洁以减少疫病发生传染。掩埋尸体防止传染活人,在宋代时这项工作已成为官吏日常工作,各地开设了公共墓场“漏泽园”收容无主尸首。包括设立中央医学、对中医的推广,要求疫病患者不要迷信、及时就医,有一说一,中医在疫病治疗方面实在是科学谨慎了太多。

疫情发生时,政府措施也相当有效。祈祷和巫术也是有的,但多半用于安抚民心、防止灾民流动;隋唐以后,疫病时期由中央发起的免费发放医药开仓赈济也成为制度。公元七世纪,我国已经有了麻风病的收治场所,可以看作是隔离病人的开端;隔离的理念出现如此之早,虽然疫病时期会有寺庙等收容场所,但在边远地区,病人偶尔会遭受暴力对待,甚至被驱逐山林。

我国对伴生性疾病的预防概念出现得也很早。举措体现在自然灾害发生后对尸体的及时处理,以及分散安排流民、防止疫病爆发传染的条令。宋朝时期,因为这些妥善的防控措施,公元880年到公元1127年,三百余年,未见大型疫病。

清朝时期我国已经有了对外来轮船检疫的举措,时至今日,防疫已制度化和行政化,而政府对疫病的防控也越来越细致和人性化。曾经每隔三五年便要肆虐一回的疫病,如今已隔十余年,曾经伤亡不计其数,如今已能实时管控——

废话不想多说,但能生长于这个时代,无论怎样,已然算一种庆幸。

参考书籍文章:

《欧洲中世纪黑死病历史》

《杀人疾病全记录》尼克·阿诺德

《中国瘟疫史录》

《中国防疫史》邓铁涛主编

《三千年疫情》张剑光

《我国古代政府的疫病控制措施》石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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