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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至白杭
“年纪一把了,不痛风么?”“是苏打水。”
“边上的座位,坐下来一个人,左右手领着四瓶啤酒,放到早餐铺子桌上。抬头,看到来了一个带黑色墨镜的人。”
*有私设。这里第一个情人节时间大概在90年代末。
似乎还是不久前发生的事,但算算日期,已经过了不少岁月。
可能因为太重要,所以不断被想起、被加入细节,不断被擦拭抛光,所以无论何时翻出来总崭新如昨。
解雨臣记得他和黑瞎子的第一个情人节。——真是有意思,那会儿他们之间还并不熟稔,他是韬光养晦几年刚把那些老人扳倒自己立住威的解家当家,而黑瞎子还是明面上给陈家干活的掮客。
他知道黑瞎子看起来态度随和甚至有点“自来熟”,也明白不过是人有那个能耐不必要和人客气,但也着实没想到,在这天生意谈得差不多以后,黑瞎子突然问他:“知道今儿什么日子不?”
解雨臣一愣,脑海里瞬间闪过的是几个道上人物的农历生日。黑瞎子也没藏着掖着,指指日历,道:“情人节。”
解雨臣内心的迷惑无法言说。
黑瞎子笑道:“你们这些小年轻不都喜欢过洋节?”
还挺与时俱进的。解雨臣想,嘴上道:“那也得有情人才能过节。”
“这话不对。”黑瞎子道,“节摆在那儿,不过白不过。有人的时候当然享受和人一块过节,没人的时候就享受过节——做我们这行当的,谁知道能有几个节过。”
解雨臣第一次听这个说法,又下意识地想这黑瞎子也真不管吉利不吉利,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黑瞎子看他一眼,又笑:“能这个时间出来谈生意的,还不着急回去,估计也没情人。”
解雨臣瘫着一张职业假笑脸,想着这家伙果真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但下一秒黑瞎子直接拍上他的肩:“年轻人,不着急回去,出去一块过节?没得这么小年纪就把日子过得死气沉沉的。”
十几分钟后和黑瞎子一起坐在酒吧吧台,解雨臣还在想他为什么要和这个嘴上没把门的家伙一起出来。
明明连生意伙伴都谈不上的关系。
黑瞎子轻车熟路地要酒,解雨臣还没说什么,就听黑瞎子对服务生道:“给他来一杯苏打水。”
解雨臣这回实在忍不住看神经病的目光了,黑瞎子却接受得很坦然,甚至在墨镜后头对视回去:“成年没啊,能喝酒啊?喝苏打水得了,我请。”
解雨臣假笑一收,不动声色地抽出几张票子往吧台上一推。酒保立刻知道了谁才是付账的人,很快就把酒上齐了。
都是酒,但解雨臣那瓶显然从外观上都能看出来价格不菲。酒保殷勤地想开酒,被解雨臣一个手势挡下,自己开自己倒,手法不光熟练,还好看。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擅长应付酒局的。
黑瞎子一边咂酒一边啧啧:“没必要。过节是出来找乐子的,专门选的街边店,没必要拿出过酒局的架势。”
解雨臣又挂上笑,朝舞池里一扬杯:“要找乐子,黑爷该去那边。”还是年轻,讨厌被拿年龄说事。
但大多时候他不会这么不阴不阳地回怼,也不知道为什么,对着黑瞎子总能放下许多戒备。
黑瞎子脸上惯常看不出恼色,只跟着酒吧音乐邓丽君的声音唱了一句“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又笑道:“悠着点,别着急上头。我可不认识你家,要是倒了,我那落脚的地方当家的怕是不会乐意呆。”
解雨臣自己喝酒有些上脸,两分的醉意必要时候能演出八分,所以总能从那些不喝酒不长口的老东西嘴里套出消息,看着几口下去就醉醺醺的,还真不是酒量不行的人:“您放心,”他顿了顿,笑道,“是苏打水。”
黑瞎子没说话,但解雨臣直觉感觉他似乎已经认为自己喝醉了。
也不知道这种思想是不是会传染,解雨臣趁着点热意,对黑瞎子笑道:“路边野花不要采——那道上的呢?”
解雨臣想,他第一个算是有点“仪式感”地过了的情人节,居然是跟了黑瞎子,这事儿本就他妈离谱。
从谈判桌到酒吧,从酒吧到舞池,从舞池再到床上。过程很有逻辑,就是人和时间有点突然。
不过他也发现了,黑瞎子这个人很会聊天,也很会自娱自乐。比较明显的表现在于,和别人单处的时候总能找着话题跟人谈,等别人开始自己说话了,他又很乐得听;在真正不适合说话的时候,也懂得不说话。
人精。解雨臣总结,但是处着舒服。
不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味道。两个人都不是君子,也不爱那些虚套,但就是分寸刚好,所以自然而然地觉得舒服。
黑瞎子住的地方估计是真的条件一般,总之赖在解家宅子里过了元宵节才走。两个人都没提后面的事情,但黑瞎子还是给解雨臣留了一个电话号码。
“接私活。”他对解雨臣说,“私活能算便宜些。”
解雨臣存了。打过两三次,都是公事。
没见面,电话里话也不多,但事情总解决得很好,不需要任何督促或者检查。
解雨臣想,这个人该在解家。
他不是没想过挖人,但总犹豫着,——因为找不出黑瞎子利益牵动的那个点,觉得收不住人。
和黑瞎子再见面是来年的情人节。
有客自远方来,无约而至,无期而驻,亦乐。
人还自带了一箱酒。虽然只是那种批发厂出的啤酒,比矿泉水贵不了多少。
估计把我当一杯倒了。解雨臣想。说不定还带酒后乱x的那种。
他问黑瞎子:“哪国的习俗啊,情人节喝啤酒?”
黑瞎子开瓶子。
“沿用人家的习俗有什么意思。要弄就弄自己的。”
解雨臣没提这习俗有够简约艰苦,默默开了一瓶,两个人在很有格调的北京四合约里对吹啤酒,一边吹一边唠,从人生哲学谈到道上的老故事,再谈到人生哲学。
天色暗了,灯没开,解雨臣却能感觉到黑瞎子偶尔投过来的目光,想也知道在思索他这回怎么还没醉。
他勾了下嘴角,又开了一瓶,笑道:“怎么,黑爷以为买错了饮料?”
黑瞎子那瓶酒喝了一半,拎在手里,眼睛盯着他。解雨臣有点脸热,但不知道是因为酒精,还是墨镜后头的目光。
“没买错。”黑瞎子声音有一点哑,“是我想错了。”
解雨臣畅快地笑起来。
“先生,”他笑道,——自从黑瞎子开始跟他讲人生道理以后,他就总这么叫,“您能想错什么?”
黑瞎子抿了口酒。其实没有喝进去多少,只是沾了沾唇,就把酒瓶子放到了一边。
“我想错了。原来想的是接私活,现在可能打算跑长单。”
那天晚上,解雨臣隐约明白了,他原先想的可能是这个人该归他。而不只是解家。
因为他们之间的确有一种很难说的清楚的默契:包括关系的改变,并没有挑明,但就这样心有灵犀和顺理成章了下去。
只是住在一个屋子里的时候变多了,打电话的频次变多了,电话里说的有的没的废话也变多了。
在一起的时候喝的酒少了。
仪式感倒没少。
解雨臣想着前几年的时候,有时候两个人情人节经常处于异地,但吃早餐的桌边、车子的座位上、堂口的窗台,总能碰见这种廉价的啤酒。
有时候是拎着酒的人,施施然地、似乎不经意地、却又那么自然地坐到他旁边。
解雨臣没压着嘴角的笑意,看了眼日历,打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一声开啤酒瓶子的响动。
他眯着眼睛笑道:“一把年纪了,不痛风吗?”
黑瞎子也笑。
“是苏打水。”
日子过得到底像酒还是苏打水,只不过看有没有那股子醉人的醺意。
只要人是对的,苏打水般的日子一样醉人。
—end—
不太敢写r,以后补全了发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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